我急性阑尾炎手术时。

身为主刀医生的老婆，却因为男助理一句话，而跟他对赌。

“真的吗？萱萱姐你真答应听我的，来赌一把看看凌哥不打麻药，能不能抗得过手术全程？”

我忍着痛意，难以置信的看着老婆。

可她却笑着对旁边的男助理鼓励道：

“阿泽你正好缺练手机会，这次就由你来主刀吧，我在旁边指导你。”

可下一秒，我的腹部一痛。

男助理却像个受惊的小兔子一般，急忙扑向老婆怀里瑟瑟发抖。

“萱萱姐！你老公的眼神好可怕…我好怕！我不要在这里了！”

我血流不止，痛得浑身颤抖。

可老婆紧紧搂住男助理，轻声细语地安慰。

“不怕不怕，我们出去，不待这了没事了…”

看着她出手术室前望向我责怪又带着不满的眼神，我的心彻底死了。

我想这段婚姻也该就此结束了。

1

望着许明萱毫不犹豫扶着陆泽离开的背影，我的心像被生生撕开。

腹部剧痛翻搅，冷汗浸透衣服。

我止不住地发抖。

门外，小护士追着问：

“主任，您先生的手术……”

许明萱的声音又冷又不耐烦。

“急什么？让他等。阑尾炎又死不了人。”

陆泽带笑的嗓音紧跟传来：

“真扫兴啊萱姐，凌哥刚才那眼神凶得我手都软了……”

“本来还想赌他能不能无麻扛完手术呢，你赢我陪吃一个月宵夜，我赢你陪我打一个月游戏随叫随到那种～现在全泡汤啦。”

我疼得蜷缩，却清晰听见妻子用我从未听过的宠溺语气回应他。

“赌注照旧，就当你赢了。”

“当然在我这里，我永远都不会让你输。”

陆泽激动不已。

“哇塞，萱姐最好啦～不过你真不管凌哥啦？不怕他跟你生气吗？”

“管他做什么？”

许明萱的声音冷硬如铁，“不用管他，我只是跟他结婚了，又不是卖给他了，我有绝对的人身自由，他无权干涉。”

这一刻，我心死如灰。

剧痛几乎令我窒息。

我用尽力气对手术室里其他护士嘶声道。

“换医生…我要换主刀医生！”

“现在就要手术！”

半小时后，一名护士去而复返，面色为难。

“秦先生…您再忍忍，许主任没发话，其他医生不敢接手…”

我几乎崩溃，用尽全身力气怒吼。

“我是病人！我有权换医生！你们是要眼睁睁看我疼死吗？！”

就在这时，陆泽去而复返，慢悠悠踱步进来，脸上挂着毫不掩饰的得意与嚣张。

“哟，凌哥这是发火呢？”

他轻笑，“发火也没用啊。疼得受不了了？那你求我啊！”

他俯下身，那漫不经心的声音里仿佛淬着毒。

“求得我高兴了，说不定我就给你做了。”

“反正在，除了我，也没人敢动你。”

“萱姐都已经吩咐下去了，你只能是我的练手工具，任何人都不许接手。”

我双目赤红，厉声警告。

“我去告诉许明萱不要滥用职权，否则她会为她的行为付出代价的。”

“而且你一个医助，根本没有手术资格！就算她是主任，也没权力让你……”

“那你就忍着吧。”

陆泽冷嗤一声，满不在乎地打断。

“我倒要看看，你能硬撑到几时？”

“我还巴不得你痛死呢，你痛死了，你的婚内财产就是萱姐一个人的了。”

“你还不知道吧？从上个月开始萱姐每个月都会私人补偿给我两万奖金。”

“要是你真死了，以萱姐对我的爱，你的那些钱早晚会花在我身上。”

剧痛和愤怒灼烧着我的理智。

我挣扎着想从手术台下来。

“好…你们不治，我换家医院！”

“许明萱既然那么爱你，那等我手术结束后，就第一时间成全你们这段让人膈应的感情。”

可刚撑起半身，陆泽就猛然伸手，狠狠将我推倒在地！

撞击带来的剧痛瞬间席卷全身。

我蜷缩着抽搐，冷汗淋漓，狼狈不堪。

而他居高临下地睨着我，眼底尽是快意的嘲弄。

“秦妄凌，你耳朵聋了是不是？”

他声音带笑，却字字如刀。

“我说了，你现在只是我的工具，你有什么资格换医院？”

“本来呢，只是想和萱姐赌你不打麻药能不能熬过去…”

“但现在，”

他嘴角勾起残忍的弧度。

“我改主意了。我要赌的是，不给你打麻药也不做手术，就看看你会不会活活痛死在这儿。”

“你就老老实实待着吧，哪儿都不准去。”

“等我什么时候玩够了，想练手了，你才能躺上这个手术台，听懂了吗？”

2

我疯狂捶门嘶吼：

“开门！这是非法拘禁！我绝对会报警！”

门外，陆泽假装劝解：“萱姐……要不算了？凌哥说要报警……”

许明萱的嗤笑穿透门板：

“报警？笑死，他舍得动我？”

“他爱我爱的要命，现在这架势也不过吓唬人罢了，别理他。”

她的声音渐渐远了，却依旧带着说不出的残忍。

“走，今天早点下班，陪你攀岩去。”

我徒劳地拍门求救，直到一个小护士悄悄靠近，低声说：

“秦先生……别拍了，主任下了死命令，真的没人敢放你……”

我用尽全身力气疯狂拍打着冰冷的手术门。

腹部的剧痛因为剧烈的动作而汹涌翻腾，撕心裂肺的折磨几乎让我晕厥。

“救命！有没有人！求求你们放我出去…”

不知道嘶喊了多久，门外传来了一道带着同情和不忍的声音。

“秦先生…你别拍了，没用的…主任已经吩咐过了，你、你只能在里面待着…”

绝望像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顶口鼻。

我背靠着门板，身体因剧痛和心死无法控制地滑落，蜷缩在冰冷的地面上。

胃部尖锐的绞痛和心脏被撕裂的钝痛交织在一起，分不清哪一种更让人窒息。

我抬起头，视线因疼痛而模糊。

只能拼命地、徒劳地望向墙角那个冰冷的监控探头，用尽最后一点力气，做出“救我”的口型。

3

就在意识在剧痛和寒冷中逐渐涣散时，门外…竟然真的再次传来了脚步声！

一刹那，几乎死寂的心脏猛地、不合时宜地剧烈跳动起来。

是…是她吗？

是许明萱终于后悔了？

她想起我了？她来放我出去了？！

我用尽力气抬起头。

然而，门后出现的，只是那个刚才传话的值班小护士。

她不敢看我的眼睛，快步走到墙边，在我茫然的目光中。

“啪”地一声，关掉了手术室的供暖开关。

彻骨的寒意瞬间从四面八方涌来，包裹住我因疼痛而冷汗淋漓的身体。

接着，她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视频。

平那边很快就传来了陆泽那道让人恨得咬牙切齿的声音。

“小露，干的不错，明天我让主任开会表扬你。”

小护士声音颤抖。

“陆泽…你确定关掉暖气让秦先生挨冻的事，主任知道吗？他是主任的丈夫，还病着…主任怎么忍心…”

“你想多了，”

陆泽的嗤笑声格外刺耳。

“他秦妄凌就是一条皮糙肉厚的舔狗，怎么都弄不死的。”

“再说了，你真以为这是我的主意？是主任的意思。主任说了，挨冻能缓解疼痛，冻麻木了，他就感觉不到痛了。”

“主任只不过想给他点教训罢了。好了，主任洗好了，我还得去‘陪’她呢。”

挂了视频后小护士慌慌张张地往外跑。

在关门那一刻，她回头看了我一眼，眼神极其复杂。

“秦先生…对不起，我也是奉命行事…你别怪我。”

门，再次被牢牢锁上。

撕心裂肺的剧痛伴随着铺天盖地的寒冷在迅速吞噬着我残留的意识。

我仿佛感受到了生命力正在流失。

恍惚间，我脑海里不自觉浮现

出曾经许明萱将我的手紧紧捂在她心口。

那时她眼里的爱意真诚又滚烫。

她说得最多的便是，“阿凌，这辈子我只要你一个，我只爱你一个。”

我这顽固的胃病，就是当年为了给她凑钱买她心仪的礼物，连续三个月不要命地加班、喝酒应酬落下的病根。

好几次胃出血进医院，她都心疼得掉眼泪，守在我床边一遍遍自责痛哭。

“都怪我…以后再也不准你这样伤害自己了，你疼，我这里更疼…”

那个怕我疼、连我吃一片胃药都要红眼眶的她…和如今这个让人关掉我的暖气、怕我死得不够快的她…

身影重叠，最终碎成冰渣，狠狠扎进心脏最深处。

呵…原来…极致的心死，是感觉不到痛的。

只是觉得…好冷啊。

冷到这段婚姻已然看不到任何希望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感觉自己被一个温暖的怀抱，用力抱紧。

“师兄？！秦妄凌！醒醒！看着我！”

女孩的声音清亮却充满了惊怒交加的火气。

我艰难地抬起沉重的眼皮，模糊的视线对上一张写满心疼与暴怒的娇俏脸庞是苏晚。

这家医院院长的独生女也是我实验室里最受宠爱、一直跟在我身后喊“师兄”的小师妹。

“谁干的？！！”

她的怒吼声在走廊里回荡，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和质问。

“谁给你们的胆子这么对我师兄？！啊？！这医院是救死扶伤的地方还是你们滥用私刑的魔窟？！草菅人命到这种地步，你们简直不配穿这身白大褂！”

那个之前关掉暖气的小护士吓得脸色发白，哆哆嗦嗦地站出来，声音带着哭腔。

“苏、苏小姐…不关我们的事啊…是许主任和她的助理陆泽下的死命令…还用工作威胁我们…我们真的没办法…”

“许明萱？陆泽？”

苏晚念这两个名字时，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她许明萱也配当主任？也配当一个医生？！”

她的目光如同利刃，刮过在场每一个沉默旁观的人。

“还有你们！助纣为虐，见死不救！眼睁睁看着一个急需救治的病人在这里受尽折磨！你们和帮凶有什么区别？！”

怒斥完，她立刻低下头，所有的锋芒瞬间化为极致的心疼。

“师兄，别怕…没事了，我来了。你再忍一忍，我马上给你安排手术，最好的医生，马上！”

“你忍一忍，马上一切痛苦都会结束的。”

在她的高效安排下，术前准备迅速进行。

利用这段短暂而宝贵的时间。

我强撑着力气，做了三件事。

第一，用冰冷的指尖按下110，报警指控许明萱和陆泽涉嫌故意伤害及非法拘禁。第二，向卫健委实名举报，附上我所能回忆的一切细节，许明萱滥用职权。

第三，我看向满眼心疼的苏晚，声音嘶哑却清晰坚定。

“师妹，再麻烦你一件事，帮我联系最好的离婚律师。”

苏晚的眼睛瞬间睁大，难以置信中迸发出巨大的惊喜。

“师兄！你…你终于肯离开那个恶毒的女人了？！那…那之前的‘援助西北’科研计划，五年封闭期…你会和我一起去吗？”

这次，我没有一丝犹豫，坚定点头。

“嗯。”

“太好了！”

她激动得几乎跳起来。

“有师兄在，别说五年，十年都不怕无聊！你安心手术，外面一切交给我！”她风风火火地跑去安排，背影都透着欢欣雀跃。

在被推进手术室的前一刻，我用尽最后力气，给许明萱发去一条简讯。

【我们离婚吧。】

4

几乎就在信息发送成功的下一秒，她的电话就炸了过来。

我本想直接挂断，却因手抖误触了接听。

话筒里瞬间爆发她尖厉而难以置信的怒骂：

“秦妄凌！谁让你出来的？！不就是让你自己冷静反省一下吗？你这点苦都受不了？”

“玩欲擒故纵是吧？这套路你还要用多少次？谁不知道你就像块甩不掉的狗皮膏药，死缠烂打都要留在我身边，你会舍得真离婚？”

“既然出来了就给我老实待在医院等着！我让阿泽现在就过去给你手术，省得你一个大男人矫情个没完，一点胃痛都忍不了，丢人现眼！”

我平静地听她说完，剧烈的疼痛此刻仿佛都已麻木。

“许明萱，我们结束了。”

“过往七年，我问心无愧，从今往后，你我永不再见。”

说完，我直接挂断，设置了所有号码的拒接，然后被推进了手术室。

苏晚已为我安排了另一家医院的VIP病房进行术后修养，彻底避开所有纷扰。

电话那头，许明萱听着突如其来的忙音，愣了一秒，随即暴怒地将手机砸在墙上！

“秦妄凌！你长本事了！敢挂我电话？！还用离婚来威胁我？真是可笑至极的伎俩！”

她对着空气冷笑，“不就演个苦肉计吗？我看你能硬气到几时！还不是得像条狗一样滚回来求我！”

就在这时，她的办公座机尖锐地响起。她没好气地接起来，语气极冲。

“喂？谁？！”

对面传来严肃冷静的声音。

“请问是许明萱女士吗？这里是市公安局江东分局，关于秦妄凌先生报警指控你及其助理陆泽涉嫌故意伤害及非法拘禁一案，现依法传唤你于规定时间到局接受调查…”

“哈哈哈哈！”

许明萱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极度不屑地打断对方。

“演戏还演全套？秦妄凌给了你们多少钱啊？冒充警察可是犯法的！就他？那个恨不得把心掏出来给我的傻子？他会报警抓我？就算我把刀架他脖子上，他最后也只会问我手酸不酸！省省吧！”

她嚣张地嗤笑着，狠狠撂了电话，脸上尽是鄙夷。

“废物！也就这点手段了…”

然而，她嘴角的讥讽还未落下，电脑提示音“叮”地一响，一封新邮件赫然出现在屏幕顶端。

发件人：【正行律师事务所】。

主题：【紧急：关于秦妄凌先生与您离婚一事的律师函及离婚协议送达。】